行为金融:死人不会说的秘密(幸存者偏差)



1

死人不会说话


       如果搜索幸存者偏差关键词,大概率会追本溯源到二战期间的轰炸机中弹事件。


      说的是军官观察到但凡成功返航的轰炸机,机翼通常中弹严重,机身则不明显,所以主张加强机翼部分的护甲,乃不知机身中弹的飞机大多坠毁,无法返航,根本不在统计之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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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这个故事本质上说的是样本缺失、以偏概全,统计学家对此一点不陌生,但因为有了故事的原型,更易被人接受宣扬,反而被作为了新的概念储存流行。


    “情人眼里出西施”、抖音、视频直播网站里的漂亮主播(感觉网络上的都是美女)、头部影星动辄上亿的出场费(感觉影视圈赚钱太容易)、金融行业绝对高薪(其实金字塔的差异非常之大),都算是此类。


2

历史就是一部幸存者偏差


      如果有一个人寿命长到足以覆盖整个人类周期,他会如何评价历史?


      无论情愿与否、主动与否、阴谋与否,历史使然亦是这个调性。我们不断地尝试构建过往流光的全貌,却又选择性地陈述片段。


      民族的繁衍、疆土的变化、文明的兴衰、政治的更替、科技的演化,使得面对不确定,我们渴求历史纵向的深邃,但同时又不安于遥远记忆中的负担。


      黑格尔说人类于历史中汲取的唯一教训则是从不尊重历史,周期或许因此而生。因为多数人没有连续、客观、详实的历史记忆,时间荡起的历史涟漪,周期性地推送着最新的波峰与波谷。


      我们到底是选择性忘记,还是人为性删除不可得知。


      在布莱内的《世界简史》中提到这样一种观点:以100年为长度划分、切割出的世纪概念,使得无论从感知、或是观察,人们都更愿意接受救世主或伟人通常诞生于新旧世纪的交割时间点。


      如果需要佐证,1900年可作为最近的证据。(包括:毛泽东、斯大林、戴高乐、艾森豪威尔、霍梅尼、尼赫鲁等)


      考古学科亦是建立在幸存的、已发掘的证据基础之上:所有推测都是依据当下的假设,那些甄灭于历史、无从知晓的证据也就被理所当然的暂时性忽略。


       我们所熟悉的宇宙起源、侏罗纪时代、物种起源也都是源于此。


3

投资中的幸存者偏差


       这是一个典型的牛市心里偏差,在熊市里往往难以观测,很快大家就能有所体会。


       最近的证券行情带来了向上的波动预期,也确实有了不错的挣钱效应。


      身边越来越多点股成金、收益翻倍、身价暴增的隐形朋友,有时即便看不到、摸不着,但却鲜活地存在于每个人嘴上、意识里。


      从不质疑证券投资市场的财富积累与财富转移效应,从统计角度看,符合七负二平一赚的分布。


     但是身处市场,估计远超50%的人都会觉得自己是落在一赚区间,周围站满了各色成功投资人、专家、学者,似乎唯一的落差仅在于成功背后的数字基数。


      对于幸存者偏差,不仅有空间导致的样本差异,还有时间导致的。


      比如:投资界一直以来都崇拜大师、膜拜经典。且不说大师的个体样本中就存在偏差现象,如果我们把大师的投资周期拉长,这种成功的持续性、可复制性或许也是一个新的幸存者偏差效应:


  • 朱利安.罗伯逊,老虎基金掌门人,1980年800万美元创建公司,平均年华回报32%(1998年前),在获得巨大成功后第20个年头(2000年)惨败。


  • 迈克尔.斯坦哈特,短线天才,在第27年遭遇重大的投资失利。


  • 比尔.米勒,当今最受赞誉的股票型共同基金管理人,在第18个年头遭遇惨败。


  • 理查德.丹尼斯,海龟交易法鼻祖,1988年巨亏50%,次年退出投资界。


      其他包括格雷厄姆、费雪、李佛摩尔、长期资本的创始人等等耳熟能详的投资大师,其中少部分东山再起,其他一部分的故事就此终结。


      但往往我们看到的都是成功、印象至深的部分,晦涩、简单的部分被略去。


      在此,我们并非要揭短投资大师,而是想说明一个朴素的道理:往往看不到的地方、听不到的话语才是关键,当下的信息社会环境、样本偏差的负面影响越来越小,很多时候是自己不愿努力、或不愿相信,而非不能认知。


4

投资正向功效


      似乎只要提到偏差效应,通常的反应都是不好的或负面,但今天我想大家分享的是,从幸存者偏差中脱胎一类投资工具,真可谓反其道而行之,不仅弱化了负面效应,还带来了正向收益,那便是指数ETF基金。


      道琼斯指数诞生于1896年,由查尔斯·道和爱德华·琼斯创设,并以1899年12月31日为基数,选取30支股票(早期12支)采用价格加权的方法编制而成,其后经历了100多年的演变、发展,指数的高度早已不可同日而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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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但你是否知道在2018年6月26日这天,伴随通用电气被移出指数成分股后,道琼斯指数中最早的12支代表公司已全部更换,这既是一个时代的终结,也是一个时代的开始。


      因为成为核心指数成分股后,会容易受到市场投资人的关注。所有的指数都有编制规则,会定期审阅,并根据筛选要求更换标的、进而成为一个最为简单的投资组合。且由于该指数的价格加权算法,使得其幸存者偏差更为明显。


       2017年以来的涨幅更大层面是苹果、微软、英特尔等少数股票贡献。


      每次调整都是补充更为优秀的公司到指数里来,使得指数可以不断向上增长。而看不到的则是成百上千的小公司,他们中有少部分顽强的活下来,但大多数都消失于历史长河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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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我们举一个例子,如果100年前作为个人投资人只是复制了道琼斯最早的成分股组合,并持有到现在,其中一半以上的公司不复存在,还有一部分公司的业务早落后于时代、苟延残喘。


      总之,结局非常惨淡,投资回报更加残酷。


      但如果我们买入的是追踪道琼斯指数的ETF基金,不仅不用担心历次调仓换股票,而且能够完成地享受到指数上涨带来的收益。比如以追踪SP500(标准普尔500)指数为锚的SPY指数ETF基金,在过往10年里的年华复合回报为9.9%,这个业绩足以跑赢同期90%以上的公募基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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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结


      每一种行为偏差都有其背后的机理与人性考验,直到上个世纪中叶,学者才开始逐步进入人类行为偏差的研究领域,并已产生丰硕的成果,这也为我们的自我认知开启了一扇大门,使得我们了解有些错误并非马虎、不细心、不在意导致,而是进化过程中的集体性心里缺陷。


      这种缺陷一方面可以通过认知改善、修复,一方面则需要历史传承下的集体纠偏。


      因为人本质上是趋利避害的,开始只是少数人,当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偏差的负面效应,便会采取行动。投资领域诞生的向行为金融演化的方向是极为有趣和有利的。


      2017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理查德·泰勒不仅是行为金融领域的泰斗,也是将其运用于投资决策中的实践者。


      期望国内下阶段能够看到此类投资产品,下一个5年,要下注中国机会!